第(3/3)页 至于记忆,那更是不可靠的东西,尤其是发烧时的记忆。 孔宴秋等不及了,等不及的时候,就要采用一些非常规的方法。 于是,他再次按照上次的路线袭上金曜宫。算好角度,算好力道和分寸,就连吃的招数都一模一样——不顾金曜宫孔雀惊诧的表情,孔宴秋再度被五色神光刷下九重云端,向着大地砸落。 这一次,他赌对了。 当那个小神人哇哇大哭着扑在他身上的时候,孔宴秋先闻到的,是挥之不去的清苦陈旧的木头味,而当对方把他扛起来的时候,他的下巴抵在他的头顶,又有一股极其浅淡,温暖的草药香气。 他是药师国人?也许,这就是他可以治好我的原因。 孔宴秋迟疑地想。 且看他准备做什么。 说到底,他并不信任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孩儿,从他被丢下金曜宫,不得已在大荒上艰苦求生的那一刻起,孔宴秋便见惯了弱肉强食,祸心险恶的事端。 数不尽的人或妖垂涎他的血肉与能力,其中不乏假仁假义的伪善之辈。他们假借“照料幼雏”的名义出现在他身边,只等孔宴秋卸下防备,便迫不及待地露出獠牙,准备将他生吞活剥。 自然,同样有数不尽的人或妖死于烈火,临死前发出凄厉的惨叫。 “孔宴秋!你刻薄寡恩,冷血无情,你会遭报应的!阴魔缠身就是你的报应!” 他们的脸孔在火中扭曲,映在孔宴秋无动于衷的面庞上,像极了狂乱斑驳的影子。 因此,他在观察巫曦的一举一动,他想知道,这个小神人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态,才会对自己出手相助。 孔宴秋待别人狠,对自己更狠。他挨的打是真的,也是真的从九重云端结结实实地砸到了地上,此刻只能堪堪护持住一点灵智,看巫曦要怎么做。 巫曦吸着鼻子,让他面朝下,翅膀朝上,俯卧在木床上面。 “你怎么又从天上掉下来了?”巫曦擦擦眼泪,破涕为笑,“讹兽呢?没有伤着你吗?” 从这里走大约八百五十里,你应该可以看到它残留的尸骨,孔宴秋心道。 与此同时,他的一点精魄出窍,正浮在半空中观察巫曦。 “那天它把你抢走,我可难受了,”巫曦自言自语地说,他不管孔宴秋能不能回应,或者说认不认识他,很显然,他已经单方面跟孔宴秋很熟了,“我出去找了你好多次,但没办法离开屋子太远……” 他抿着嘴唇,用金火点燃油灯,端着查看孔宴秋的身体状况。 原来是长留国和药师国的混血,孔宴秋若有所思,不知他的父母都去了哪里,看他小小年纪,言辞中难掩天真,身上穿得整齐,怎么会孤身一人跑来这里安置? 还有,原来讹兽就是从他这抢的人,无怪乎它满嘴胡言,口口声声说自己救了我…… “我看看你的翅膀,”巫曦拿过圆凳,把油灯放在上面,“上次伤的是左边,这次换成右边了啊。你不疼的吗?” 第(3/3)页